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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4章 汪六得良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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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紹安的秀才是舞弊弄來的,考題和答題都是他老子給弄的,堂堂大學士的答題,如何不能得案首。

大學士確實祖籍開封府,也虧得平昌郡主為了兒子,連這種造勢、贏名之事也能做得出來。

“北靜王是個富貴閑王,愛附庸風雅,在教導兒女上家風頗正,唯王妃一人、三位貴妾。若汪六姑娘與夫人感情好,在下推薦北靜王的四兒子蕭澈。

北靜王妃膝下有三位嫡女,連生三位之後都不得兒子,便將大姨娘的兒子記到自己名下,可不到三年便生了六公子蕭濤。北靜王妃生怕蕭澈奪了她親兒子的世子之位,哭鬧著要去掉他的名字。

那一年,蕭澈只得九歲,親自求北靜王叔父帶他入宮,他跪在高祖皇帝面前,請求高祖皇帝下旨立蕭濤為世子。他對高祖皇帝道‘爵位輕,手足重,不能因爵位至家中不睦。’高祖皇帝大感欣慰,當日下旨立蕭濤為世子,讚蕭澈年紀雖小卻深谙大義,特封他為五品宣威將軍。

對此事,北靜王頗是喜歡這個庶長子,北靜王妃面上感激,卻對他的仁厚、聰慧諸多忌諱,之後十二年,他一直藏拙,文,不讓其才勝過蕭濤;武,不讓其武功成為兄弟裏最好的。蕭濤在白澤書院乙三班讀書,他便在乙五班讀書,且比其弟多讀兩年。

以蕭澈的學識,他完全可以考入甲班。為了不遮掩其弟的光芒,故意一避再避。”

馮昭微微頷首,“為家中和睦忍讓一時,乃是大丈夫之舉,可一忍再忍,一讓再讓,我卻是不喜的。大丈夫有一時之忍為氣節,若為一世之忍則是怯懦。人生在世,機緣這東西稍縱即近,一旦錯失,將悔恨終生。”

南安郡王道:“他與小王也是堂兄弟,夫人之話,我定會轉告蕭澈。”

馮昭哪裏看不出,南安郡王與蕭澈的感情不錯,說不定私下還是交好的朋友。

南安郡王繼續道:“越國府的韋八郎,人生得俊,性子看似大咧,卻是粗中有細,亦是越國公最疼愛的孫兒,人品端方。越國府一脈,都是粗人,但最大的不同便是這疼媳婦卻是家學淵源,真正懂門道的,都願意將女兒嫁進去。”

越國府是武將世家,且這一家子個頂個的火爆脾氣,一點就著,小麻煩不斷,大亂子沒有,便是高祖皇帝也在後頭沒少為他家收拾爛攤子,偏就是這樣生事的主兒,竟在高祖皇帝手裏平安無事,一家子上下數代同堂,人數多不說,這一家挑媳婦不挑容貌,就只挑那種單蠢的女子入門。

文臣不屑與他家結親,他們也不喜文官之女,覺得心眼太多。家裏的兒輩媳婦,江湖中人有之,商賈女有之,鏢師之女亦有之,清一色都是一根腸子捅到底的脾氣,妯娌之間相處如姐妹。

今兒你惱了我,我就和你對罵、對打一場,過上幾日,你不氣我,我亦不氣你。在高祖皇帝時,便有越國府的兩位太太,帶著兩家的兒女上陣對打,這事兒曾一度成為皇城大笑話,偏高祖要處罰時,兩家太太又入宮求情,只說自己錯了,不指責對方。弄得高祖哭笑不得,最後不得不輕輕地揭過。

越國府一家人是皇城之中另類的存在。出名的一家子壞脾氣,又是出名的沒心眼,覺得你們好,會與你結交;若是覺得你不好,你就算捧著金銀示好,他也不會甩你一個眼神。

“豫省節度使房家是開國武官之後,允文允武,門風嚴謹。房萬程乃是長房嫡孫,自小視作宗子教養大,只婚姻不大順遂,最初與我妹妹議親,偏我妹妹看中了高進;後來我又與北平王叔父建議,將北平王府的二堂妹許給房萬程,偏這二堂妹看長姐嫁了一個才貌雙全的狀元公,死活不嫁房萬程,本已訂親,又再退了;再後來,他說過兩回親,每至成親前,不是這樣便是那樣的原因退婚。”

婚事不順,還真是不順,訂親又退,且每次都是女方退婚,也至房萬程二十有二,至今亦沒娶親。反而是那些不知內情的,便誤傳說他克妻。

人家明明是定了三次,非說成是克死了三位妻子,世人以訛傳訛,相信的人就更多了。

“寧遠候嫡長孫候懷玉,看似潔身自愛,實則與兵部右侍郎家的王大公子是一樣的毛病。寧遠候府一脈,到了第三代候爺便走了文臣之路,府中子弟盡數從文。候懷玉若有心要夫人保媒,必是看中夫人手裏的白澤書院推薦帖,明年秋的鄉試,後年春的會試,這可是大考年了……”

但凡文人沒有不想下場應試的,寧遠候府雖走文官,但論底蘊,遠不及馮、陶、餘三家,亦不是大周貴族的楊、沈、謝等幾家。候懷玉想晉級甲班,但今年大周各地的學子雲集,原本是六十個晉級甲班的名額,只給了十個,各地的學子人數高達一千餘人,從一千人裏錄五十個甲級名額、五十個乙級名額,其競爭之激烈前所未有。

此刻,南安郡王笑了又笑,“夫人那兒的免試推薦帖還有麽?”

馮昭打量南安郡王,“晉國府結善緣,近日每日一份,已送出去三份。”

近來皇城轟動,寒門學子們都盼著晉國府的結善緣,一旦運氣好,就能直晉甲班讀書。

南安郡王道:“那個……是我親娘舅登門,一把鼻涕一把淚,唉……實在讓人不忍心拒絕。”

“沈家人?”

南安郡王的母親,當年是沈太後賜的婚,是沈太後娘家侄女,他父親乃是當今皇帝的兄弟,只病逝得早,偌大的南安郡王只餘他們兄妹二人。

“榮恩候府的人?”馮昭搖了搖頭,“給了他們推薦帖亦得中不了,這不是浪費名額?”

“不給不行,我與千斤的婚事還得勞我舅母、表嫂張羅,若這事都不幫我表兄,更不好說了?”

南安郡王本不想來,可舅母、表嫂在那兒哭,說是沈家大房有爵位,有爵便能入朝謀個差事,可他們三房什麽都沒有。

大房一脈是沈太後的胞兄,這二房、三房亦是她兄弟,只是二房、三房俱是後娘生的,大房與沈太後更親些,就連皇後也是出自大房。當年為了拉拔二房、三房,便從兩房各挑了一個嫡女嫁入皇家宗室,二房嫡長女嫁的是太原皇家祖地的蕭氏才子為妻;三房的嫡長女得嫁高祖第六子為婦,這第六子得封南安郡王。

“他都有三十一了,從先帝時考到現在,下場數次不中,原本那舉人就是吊尾的。可舅父、舅母非說是無名師指點才差一點。他們求到我那兒,我若不答應,就能在我府上哭著不走,舅母能將我娘幾十年前,如何姑嫂情深說到我娘病重,她如何跑前跑後請名醫……”

南安郡王九歲喪父,十三歲喪母,皇帝見他可憐,帶在身邊多有提點,雖是侄兒卻亦是當成最信重之人教導。

沈家娘舅、舅母對壽春郡主頗是疼愛,一年十二個月,壽春郡主便有九個月住在沈家三房。沈三房的人為了讓她過得好,薄了自己嫡親的兒女,也不會薄她一分。

南安郡王曉得自己表兄的讀書天賦,可不來不行,舅母和表嫂的哭功厲害,仿佛他不幫忙,就是大逆不道,罪大惡極。

本來他還想尋辦法入府,便馮昭便送了個理由上門。

舅母更是熱心地掏了紅帖,上頭寫了明年的五個好日子,信誓旦旦地說,到時候他們全家都來幫忙。

馮昭掃了眼南安郡王,“待娶了千斤,老老實實給我過日子。還有一根臭黃瓜,別今兒給秦樓美人用,晚兒又給府裏的俏丫頭用,你不嫌臟,回頭惹下了病,生出不健康的子孫,你得後悔一輩子。”

臭黃瓜是什麽?但肯定不是吃的。

南安郡王歪頭沈思,待明白那是指何物時,一張臉刷的一下就紅了。

“你且仔細想想,那些育下聰明伶俐又健康兒孫的,其父必潔身自好,別香的、臭的一古腦兒盡沾上,自以為多情了得,不曉得精氣不足,孩子不是蠢就是弱。”

馮昭將南安郡王敲打了一番,喚了紅霞取了一份推薦帖過來,問了南安郡王親娘舅家表兄的名諱,填上了名諱,將帖子給了他。

南安郡王收了推薦帖,掏了紅帖,“夫人瞧瞧日子,你看哪個合適?”

“五月下浣那一日,素雪出閣,千斤亦一起從晉國府出嫁。”

“多謝夫人,我這便回去告訴舅母。”

南安郡王拿了帖子顛顛地走了。

她派丫頭去明珠閣與汪琴捎了一句話,讓陶宜人明兒過府議事。

汪琴這兩日每日辰正準備來明珠與巧芬學工筆畫,基本的繪法技巧已經掌握。

馮昭的手裏就只剩一份推薦帖了,而這一份是得用來給汪琴許婚用的。

無論是韋八郎、房萬程還是蕭澈,許關鍵時候都能用上。

翌日辰正,陶如蘭陪汪琴過來學畫,汪棋亦不知從何處得了風聲,早早未用晨食便坐在馬車等。

陶如蘭原想趕她走,可汪棋只說要學畫,她拼死拽著汪琴不撒手,氣得陶如蘭胸口疼,“去晉國府可以,可不許添亂,否則下次,再不會帶你。”

定是二姨娘教的,為了讓汪棋有好親事,這可真是拼了。

陶如蘭心頭不快,對汪琴道:“你將她看牢了,生出了事,汪家出醜。”

“娘,我知道。”

“母親,我定會跟著六姐姐的,絕不生事。”

得了汪棋的保證,陶如蘭方道了一聲:“去晉國府。”

近了平陽巷,時不時能看到周圍走到的學子、文人,年紀大的足有四五十歲,年紀的亦有十六七歲,因前幾日有人得了免試推薦帖,且拿到帖子的人俱是寒門學子,其他學子聞聽,一個個躍躍欲試。

晉國夫人的馬車誰曉得幾時出來,有時候想起了,停在一處,便問道:“可有一位名喚某某的學子,祖籍**……”偏說來亦巧,總有一人站出來,遞上戶籍帖以證身份,待夫人驗證無誤,會就在推薦帖上填寫其名,一份免試推薦帖就到了。

連續三人拿到這東西,其他的學子都想試試運氣。

晉國府的人管此叫“結善緣”,端看夫人的心情,她說給誰便給誰。

馮昭只給了陶如蘭韋八郎、房萬程、蕭澈三人的名單。

她與陶如蘭解釋分析了一番。

陶如蘭聽罷,明白這三個都是真真地好人家。她心下歡喜,無論哪一個挑出來,都是十打十的好親事。

馮昭道:“韋八郎、房萬程、蕭澈三人俱想入白澤書院甲班,我若出面保媒,就必得再給一份推薦帖,這是我手裏剩下的最後一份。陶宜人明白我的意思了?”

陶如蘭想到汪家已經討了一份,現在為了說成她女兒的親事,晉國夫人是做出了巨大的犧牲。

旁人想保這樁媒,沒有她的面子,亦沒有她的推薦帖,根本很難成功。

陶如蘭沒想過韋八郎,而是盯著房萬程與蕭澈二人,這兩人原就在白澤書院乙班讀書,她聽汪博說過。

“夫人,我回家與老爺商量一下。”

馮昭點了一下頭,“你是決定從房萬程和蕭澈中間選其一?”

“這二位都是極好的呢。”

憑他們汪家的名聲,想結這樣的好親事,根本沒有門道,這一次全依仗了馮昭。

“年節前能說定最後,莫要拖久了,久則生變。”

當天夜裏,陶如蘭將汪德興請到金桂堂商議,說了汪琴的婚事。

汪德興一聽這兩家,大喜過望,“北平王長子罷。”

“老爺知道他?”

“九歲時便得先帝誇讚過的,品性高潔,信得過。”

陶如蘭又將馮昭說的話細說了一遍,“這一次,晉國夫人為了琴兒的婚事,這保媒人比我們付出的還多。”

汪德興亦覺得奇怪,“幾年前,你有心將琴兒說給嚴舉人,是夫人說琴兒當去讀書。府裏那時艱難,不咬牙讓她讀了二年。”

嚴舉人是不錯,可晉國夫人阻了,暗示陶如蘭,只要進了女院會有更好的姻緣。

汪琴訂了徐家,是晉國夫人將徐仲懷有外室、兒子的事告訴他們,就連其父兄都不曉的事,晉國夫人知道,可見是真心在護著汪琴。

陶如蘭道:“我百思不得其解,晉國夫人似有意在幫著琴兒。這幾年,我們家與她並沒有多親近,因早前和離之事,她對我們府是有怨言的,可在琴兒的婚事上,卻一再出手。”

“這是琴兒的福分,待琴兒的婚事定了,我們再備厚禮謝她。告訴琴兒,她的好親事是晉國夫人爭取來的,往後記著這大恩便是。”

陶如蘭應了一聲“是”。

不等陶如蘭登門告知相中何人。

北平王攜著長子蕭澈,先行拜訪馮昭。

南安王與蕭澈的交情不錯,兩人私下亦是朋友,是南安王在其間傳了話。

蕭澈想了一下,晉國夫人要保媒,必是反覆思量,就連南安王不明白,明明晉國夫人很是不喜安樂伯府,可她偏偏對這個汪六姑娘多有善意、關註。如果不是晉國夫人道破徐仲懷的虛偽,汪六姑娘就真的得遇中山狼。

北平王備了禮物,他是聽了南安王的話,才知道長子一直在藏拙,無論文武都不敢比王妃所出優秀。他私下考究之時,猛然發現,還真是如此,心下又是愧疚,又是難受。南安王暗示他,蕭澈的婚事萬不可經北平王妃之手,一旦過她之手,婚事肯定不成。

北平王妃一直覺得這蕭澈好掌控,想拿捏他給自己兒子鋪路,甚至動了將娘家最美貌,卻一腦子草包的侄女許給蕭澈。

馮昭剛起來不久,待到花廳時,北平王父子正在飲茶。

各自見罷了禮,一個仆婦過來,見北平王父子在,附在馮昭耳邊稟道:“安樂伯府的陶宜人求見。”

她看了看北平王父子,“老仆要不再問問?”

馮昭應了,能到她跟前傳話的,都是些心思靈透的人物。

陶如蘭聽說北平王父子來了,放緩了腳步。

仆婦低聲道:“陶宜人相中哪一家了?”

陶如蘭道:“北平王府的大公子蕭澈。”

仆婦又道:“我與夫人稟報,你且在外頭候著。”

她再進花廳時,垂首稟道:“夫人,是安樂伯府的陶宜人來了。”

這是相中蕭澈,想要掌掌眼,看看人。

陶如蘭進了花廳,與馮昭、北平王見了禮。

她小心地看了看北平王身邊的年輕公子,約莫二十歲上下,儀表堂堂,無論是氣度還是容貌委實能甩徐仲懷一大條街。

馮昭道:“你們兩家兒女親事,是我保的媒。若無心,兩家今兒亦不會聚到一起。我馮昭除了在自己幾個師門侄女身上用了心,這還是第一個在府外貴女身上用心的。”

陶如蘭一臉感激地道:“夫人熱心,陶氏感謝不盡。”

馮昭繼續道:“汪六姑娘是安樂伯府陶宜人所出,我願意插手,撇下我與安樂伯府的恩怨保媒,怕是陶宜人與汪伯爺亦想不通。當年我因守母孝離開,在離開前,要你將汪六姑娘送入皇城女院讀書;後來,你將她許給徐三郎,我卻將徐三郎養外室且亦有一子的事告訴你們。我為什麽要護她?”

陶如蘭與汪德興,昨兒晚上亦想不通,覺得很奇怪,按理馮昭不會待汪琴這般好。

北平王父子亦興致勃勃,想知道馮昭的答案。

馮昭捧起茶盞,“數年前,我年芳二八,初嫁安樂伯府,當面對府中的陰狠算計,還有無數的冷眼旁觀,在我心傷累累之際,是貴府的汪六姑娘用幹凈而真誠的一句‘你還好嗎?’感動了我。

讓我明白即便汪府冷漠無情,在那裏還有一個心地純凈的姑娘。

時光流逝,我守孝幾年重返皇城後,暗裏數度觀察,發現汪六姑娘初心如當年,幹凈、良善、真誠,甚至一樣的傻,她就像曾經二八年華以前待字深閨的另一個我。

我常常想,在我相中汪翰時,如果有人告訴我,說汪翰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妹小胡氏,他們情深意重,兩情相悅,以我的驕傲定不會嫁過去。

我希望汪六姑娘可以幸福,簡單、快樂,不用如我這般,經過歲月的洗滌,變成另一個雖然依舊善良,卻再也不知簡單與幸福是什麽滋味的人。”

她說得很真誠,無論是陶如蘭還是北平王父子都被馮昭所感動。

她會保這一樁媒,只是覺得汪琴像曾經年少的自己。

陶如蘭亦不知再說什麽,只有敬重與慶幸。

“安樂伯府應該慶幸,汪家有汪琴在,否則,這般記仇的我,不會那麽容易放過。”

原來馮昭放過安樂後府,竟是因為汪琴。

她看重汪琴,只因在汪琴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。

幹凈、單純、善良,對任何人都不會抱有惡意,更不會去傷害任何人。在女院裏,汪琴的名聲頗好,即便有同窗在面前說旁人的壞話,她不會說,只會說那人的優點,更不會挑唆是非。

汪博說汪琴是女君子,便是知道汪琴的性子,才會給她這樣的評價,絕不是因為討好或是奉承,而是真心的。

馮昭又道:“既然說到一對兒女的婚事,我再多說幾句,北平王府的事,我知道。我不希望汪琴成親後還住在王府受嫡母蹉磨。成親後,北平王將他們一家分出來單過,每逢王妃、北平王壽辰、年節回家探望、坐坐即可。”

北平王想到,這樣何曾不是一件好事,他不想長子為了蕭濤而犧牲,事到今日,他才知道真相,原就對長子的退讓、淳厚愧疚,現下哪裏還有不應的道理。

“夫人所言合理,小王應了。”

蕭澈急呼一聲“父親”。

北平王道:“忍讓一時是風度,退讓一世是怯懦,機緣稍縱即逝,時不再來。澈兒你要牢記於心,你為濤兒已經退讓這麽多,爵位給他了,不能再將機會給他。以你的本事為自己掙一份前程,不僅為你,也是為你的妻子、兒女。”

馮昭見這北平王果真是個明白人,倒生出了幾分好感,“北平王府可有合適的宅子?”

“一早就為幾個兒女備了宅子,長子的宅子在天龍五巷裏頭,一處四進大宅子。”

馮昭微微頷首,表示很滿意。

北平王問道:“陶宜人可將庚帖帶來了?”

“帶……帶來了。”她從懷裏掏出庚帖,原是不想帶的,可今兒出門前,鬼使神差的便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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